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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4章木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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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4章 木鳶

酒吧內的人開始逐漸多了起來,音樂的節奏隨之而變,由慢變快了。

師詩感覺待的渾身不舒服,總感覺有人盯著自己看,但是將周圍的人看了個遍,也沒有發現有誰在看著自己。

師詩大聲地問臨清:“你覺不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啊?”

“你總算發現我一直在看你了。”

師詩尷尬地笑了笑,我還真沒註意你剛剛在看我。

“不是,我是說有人在偷看我們兩個,”師詩又觀察了一遍周圍的人:“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誰,他到底在哪。”

酒吧裏很熱,可是被師詩說的,臨清身上起了雞皮疙瘩:“你可別瞎說,我怎麽沒感覺到。”

難道是女人的直覺?不說臨清還沒註意,剛進來的一群人,痞裏痞氣,胳肢窩下面夾著一個小皮包,被就近帶到了旁邊,幾個人坐下來之後就在“狩獵”,找尋今晚的目標。

師詩生的好看,由於溫度太高已經脫掉了棉外套,裏面穿著修身的毛衣,脖子上掛著一條毛衣鏈,垂到胸前。

雖然厭惡,師詩倒也見慣了這種人,根本沒有放在眼裏,臨清倒是不高興了,急著想要宣誓主權,拍了拍自己裏邊的座位,示意:你過來坐吧。

師詩表面上搖了搖頭,覺得沒有必要,心裏卻跟抹了蜜似的。

夾皮包的男人坐在了最中央,旁邊幾個人圍著他馬首是瞻,其中一個點頭哈腰的,看起來已經有些年紀了,師詩心中不屑,這麽大歲數了,這個時間大過年的,居然不在家裏好好待著,出來鬼混,一看就是那種沒家的。

服務生正站在旁邊點單,幾個男人不僅盯著師詩看,只要是長相稍微好看一點的,都是目標,就連點單都不走心。

沒多一會兒,服務生就帶了酒上來了,有幾次師詩毫不回避地,還有模有樣的端起自己裝著白水的杯子,然後拿在手裏搖了搖,一口一口的抿著,那架勢,就好像自己喝的是瓊漿玉液。

臨清也相當配合,有模有樣的跟著喝了起來,那邊的男人輕蔑的笑了,將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放。

旁邊的幾個人以為大哥不高興了,立刻跟著賠笑,其中一個人將小的酒杯,在桌子上一字排開,為首的那個開了一瓶酒,依次倒滿。

師詩悠閑地抿著自己的杯子,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臨清聊著,準備稍微坐一會兒就回去。

那邊的一個小弟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紙包,打開之後從中間捏出一點白色的粉末,然後撒進酒杯,拿起來搖了搖。

端起來其中的兩杯,向臨清和師詩這邊走了過來,到了跟前,這個小弟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:“這是我們六爺送你們的。”

師詩和臨清看向那邊所謂的“六爺”,果然是人在江湖,都不叫大名的,送酒的人轉身剛要走,師詩拉住了他:“你們六爺叫什麽?”

這男人聽了之後,一臉的驕傲,答非所問就是沒說名字:“你們連我們六爺都不知道?你們去問問來這酒吧的人,有幾個不認識我們六爺的。”

師詩一臉認真到:“你們六爺原來名字這麽長啊。”說完之後師詩看向臨清,調侃道:“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用疑問句當名字的。”

小弟站在旁邊想發火,師詩特別熱情到:“快回去啊,另外替我謝謝你們六爺。”聽了這話之後這個小弟才熄了怒火:“我們六爺這是給你們面子,願意跟你們交朋友,別不識好歹。”

小弟自言自語著小跑回去覆命,所謂的六爺跟著看向這邊,點了點頭,舉著手中的酒杯示好。

“這是想跟咱們拜把子嗎?”

“不知道,他們剛剛往裏邊下了東西,當我們沒看見呢。”

師詩和臨清這邊小聲嘀咕著,可就是不舉杯,只是笑著回應對面。

那六爺見這邊不喝自己派人送過去的酒,自己倒沒覺得丟了面子,將手裏的酒一仰而盡。

“回頭真要問問這個肖韻,這六爺是個什麽來頭,省得下次出來不認識,像是‘沒見識’。”臨清說的陰陽怪氣的。

這時一個短發齊劉海的女孩從二人身邊經過,這是一個服務生,可是卻戴著口罩,頭發遮住了大部分的臉。

由於看不清女孩兒的臉,所以他脖子上的疤更加惹人註意,這疤痕還是粉嫩的,上面的結的痂應該才掉下去沒多久。

真是很久沒有來這樣的場合了,這酒吧裏的每一個人好像身上都藏著自己的故事,臺上的阿珠,剛剛路過的服務員,還有那一邊的六爺和他身邊的小弟。

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不得已,所以今天在這裏能夠短暫的擦肩,怪有意思的。

就在那個戴著口罩的服務員經過六爺的桌子時,被叫住了,這小姑娘年紀不大的樣子,臨清和師詩都捏了一把汗。

六爺端起一杯灑了白粉的酒杯遞給小姑娘:“肖老板太忙了,想敬他一杯酒,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,你是一宵千金的服務員,不如你就代肖老板喝了這一杯吧。”

這個戴口罩的女孩不想惹事,自己的一條胳膊正被一個小弟拽住,覺得惡心的慌,坦然地接了過來,然後摘下了口罩。

臨清和師詩在旁邊看到了全過程,這酒裏面的貓膩,兩個人心裏跟明鏡似的,既然遇上了就不能坐視不理,臨清知道師詩的脾氣,師詩剛要站起來,臨清先一步起身了。

“這種事情還是男人來做的好。”臨清正要過去制止。

女孩把酒杯遞到嘴邊,這時燈光晃到了她的臉上,臉上的輪廓分外清晰,脖子上的疤痕更加明顯了,女孩想仰頭喝下這杯酒,突然一只手伸了過來,一把打掉了女孩手中的酒杯。

酒杯掉在了地上,酒灑了女孩一身,女孩下意識向後倒退幾步,拍身上的酒水,這才看清打掉自己手中杯子的人,女孩呼吸一窒,趕忙又戴上了口罩。

六爺立刻怒了,大聲喊道:“陳維軍,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?”六爺的聲音特別大,縱然酒吧裏很吵,也引來了許多人的註意,大家都往這邊看。

陳維軍趕忙認錯:“對不住六爺,我剛剛手抽筋了。”

手抽筋了,真是荒唐的不能再荒唐的借口,陳維軍把女孩護在了身後,將她往外推,讓她趕緊走。

這種事情經常發生,動不動就會有人鬧事,旁邊的幾個服務生趕忙跑去叫來了肖韻。

六爺很是生氣,捏著陳維軍的下巴過來,又拿起了一杯灑了白粉的酒,剛要往陳維軍的嘴裏灌,肖韻過來了。

“呦,六爺這是怎麽了,動了這麽大的火氣。”見肖韻來了,六爺松開了陳維軍的嘴,一肚子的火悶了回去。

肖韻看到了自己的服務生在那傻站著,壓低了嗓子:“還不快走。”說完立刻又滿臉笑容:“六爺你可千萬別生氣,今天給我肖韻一個面子,這事就算過去了,你看怎麽樣,今天我給您免了。”

小姑娘十分不放心,每走幾步就回頭看向陳維軍。

這種事情時常發生,肖韻已經處理的得心應手。

“我常六是差你這麽幾個酒錢的人嗎?”六爺反問。

師詩在一旁低著頭笑,這怪不得這個“六爺”不願意說自己的名字,還真是土得掉渣了,也好意思這麽大聲喊出來,生怕這周圍的人不知道他的名號,不過師詩覺得這樣過的人倒也不可怕,反而更容易利用。

“不是不是,那肯定不是,只是啊今天掃了六爺您的興,我肖韻怎麽著也得表示表示。”

在酒吧,既想保護好自己的員工,又不去得罪客人,是個難題,肖韻大部分都是自己出去賠罪。

這邊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,那些個看熱鬧的也跟著散了去了。臨清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
常六也不好因為一個小員工跟肖韻撕破臉,算是給了老板的面子,繼續喝自己的酒。

你一言,我一語,幾個回合之後終於解決了這邊的事,師詩見肖韻正要回去,立刻把他叫住了。

臨清把剛剛常六送過來的兩杯酒往邊上推了一推,自己坐到裏邊,給肖韻騰了個位置。

“這常六是個什麽來頭啊?”師詩十分好奇,自己已經在這邊住了有一段時間,常六的名字,聽都沒有聽過。

肖韻嘆了一口氣:“這個常六就是個地痞流氓。”說道後四個字的時候,肖韻聲音明顯低了幾個度:“經常喜歡惹事,但是有些時候特講義氣,認識的人也多,所以這邊做生意,不能得罪。”

“尤其是我們這些做娛樂場所的,有的時候他還能幫上忙,所以有的時候他在我這裏惹事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,這不,剛剛肯定是看上木鳶了,他這個人啊,好色,就喜歡這口。”

肖韻這樣一說,師詩也就不奇怪了:“那他往這酒水裏下東西,玩埋汰,你也知道?”

“害,知道,怎麽說呢,能提醒人家姑娘我們就會盡量提醒,只不過我們那個小姑娘,小木鳶,她新來的,還沒見過常六,我還沒來得及給她提個醒,這就遇上了。”

“那個姑娘叫木鳶?”

“對啊。”

師詩“哦”了一聲:“那我們倆就不在這耽誤你做生意了,就先回去了。”

臨清沒有想到這就要回去了,師詩已經這樣說了,自然就是要走了,臨清把師詩的外套遞了過去。

師詩穿上外套,走之前還不忘把桌子上的兩杯藥酒倒掉。

“行,那我送送你們。”

“不用了,不用了,以後我們來還可能經常麻煩你。”

今天阿珠不是正班,來了沒什麽事,所以想早點回家,反正後半夜的工作不需要自己,這個時候正在員工更衣室換衣服,外面天氣冷,阿珠工作的衣服卻很單薄,所以又多套了幾層。

滿身酒水的木鳶也回到了更衣室。

阿珠喜歡打抱不平,看到木鳶落湯雞的樣子,也不管自己衣服穿到了一半,放到一邊,頓時氣憤了起來:“這是怎麽了,發生什麽了啊?是不是有客人為難你?你跟阿珠姐說。”

縱然阿珠就站在木鳶的身前,也沒辦法看清木鳶的臉,木鳶頭也不想擡起來,樊阿珠來的要比木鳶早一些,不看年齡的大小,論上崗時間的長短,木鳶要叫阿珠一聲“姐”。

木鳶搖了搖頭說“沒事,肖韻哥已經去了。”

阿珠很心疼木鳶,拿過一旁的毛巾,給木鳶擦幹:“要不去換一套衣服吧,別到時候著了涼了。”

木鳶點了點頭,去自己的櫃子裏拿了衣服,然後進了換衣服的小隔間,拉上了簾子。

這木鳶一直都是獨來獨往,從來都不願意跟身邊的人說話,阿珠十分不解,為什麽自家老板會錄用一個這樣的員工。

如此內向不喜歡說話也罷了,還整天戴著口罩,如果再添上墨鏡和帽子的話,說她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,阿珠都相信。

阿珠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,手機的震動聲把她震回過了神,看了眼手機,阿珠胡亂的穿好了衣服,蹦蹦跳跳地往外跑,連圍脖都沒系上。

“木鳶,我男朋友來了,我先走了啊。”

木鳶隔著簾子聽見了阿珠的聲音,回答了一聲“好”。阿珠走了,只剩自己一個人了,木鳶眼圈本就有些發紅,這才沒忍住放聲哭了出來。

唐睿依然穿著那件情侶羽絨服,酒吧的外面只有他一個人在等人,臨清和師詩出來的時候,天空中飄起了小雪。

“還好那個木鳶沒有喝那杯酒。”

“傻瓜啊,就算那人沒有出手,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啊。”臨清一臉寵溺,給師詩把帽子扣上,師詩把手插進了臨清的大衣兜裏,兩人十指相扣。

唐睿覺得他們兩個人好生恩愛,自己來接阿珠的時候,看到的多是喝的爛醉如泥的女孩自己出來,或者跟其他男人一起,被扶上不知名的車,很少遇見臨清和師詩這樣甜蜜的情侶,準確來說,應該是從來沒有遇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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